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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都是赶来拍卖的人,有认识他们的人,小声交头接耳议论。
“中间坐的那姑娘是谁?易家小女儿?”
“易家那个女儿刁蛮又浮躁,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听说易先生给小儿子找了个媳妇,八成就是了。”
“这事我也知道,可那媳妇不是抵债的吗?怎么可能让她坐在中央?”
“兴许是为了做样子,免得外人说他家苛待女眷。不过来了也是当个摆设,他家上下哪有懂古董的,等会肯定做冤大头…”
君婉耳明,听到了他们的嘀咕。小飘飘魂惊魄跳的守在旁边,生怕大魔王恼怒,一飞刀要了他们的项上人头。
万幸,直到他们说完,君婉也没动静。
“你不气?”小飘飘惊讶的问。
君婉古怪的看她一眼。
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人,为什么要气?
过去她当政时,朝廷内外有多少人对女流掌权不满?要是挨个去追究,恐怕人类早该灭亡了。
亲政二十年,明里暗里的诋毁君婉受的太多,哪还会在意这种闲言碎语。
其他人也没议论太久,拍卖会很快开始。拍卖员依次展出几个花瓶、宝鼎、衣帛。君婉只在每件展品搬出来时大略扫了眼,又低下头继续用手机查找需要用到的古董相关讯息。
期间易老先生看中一个青瓷花瓶,刚要举牌,君婉淡淡地说了句,“那不是官窑烧的,成色普通。”
易老先生诧异地看了眼君婉,有些不明白自己带回来那个胆小怯懦,怕事可欺的姑娘怎么变成这样了。但他没有多问,放下来牌子眼看着瓷器被别人拍下。
隔了会易渊又看上个紫玉扳指。他最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饰物,恨不得多生出几百根手指头带戒指。
他跃跃欲试想要竞价,君婉一个眼神隔空飞过来,吓得他立刻安分了。
一千又二十年没见,怎么这个人审美堕落到这种地步,连那么次的玉都能看上?
君婉阖眼想起前世的皇帝,诗文骑射样样精通,还会骑射音律,无论穿私服或是朝服都俊朗非凡。
为什么投胎了十几辈子,会变成现在这样,搞得跟个长毛乌鸦似得,拼命的倒腾羽毛,生怕别人见了他染不上晦气。
陆陆续续几件卖出去,懂行的人急了,“我说,你们拍卖七八件了,怎么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啊?”
“是啊,”旁边立刻有人附和,“这么大规模的拍卖会,我还以为能有多少宝贝呢,结果真是失望。刚才那个青花瓷,我十几年前在别人家里见过,就是个民窑随便烧出来瓶子,花纹釉色都非常普通,你们竟然拿出来以次充好拍高价!”
他说的正是易先生刚才看中的那个,最终拍下的人听到,气得鼻子都歪了。易老先生听到这话,第一反应是转过去看君婉。
没听说以前君家有收藏古董的爱好,君婉之前大学里读的专业跟这方面有点关系,不过大一刚结束就因为交不起学费辍学了,怎么可能会在一眼中,看出那个瓶子不是官窑?
易老先生望着她,有些好奇。想要深究,看到她幽深平静的眸子,又闭了嘴。商场上混久了,都是些懂得察言观色的人。有些人得罪不起,能避则避。
参加拍卖的人情绪轻易被煽动起来,附和着指责主办方。
“各位稍安勿躁,接下来这件展品可稀奇了。”台上的拍卖员连忙出声安抚躁怒的来宾,比了个眼色示意工作人员把接下来的展品推出来,扯着嗓子吆喝,“来,大家看过来!”
前来拍卖会的人都听说本场拍卖会有个货真价实的珍品,一经出土,在古玩和字画行炒到天价。本次拍卖会很多人不远万里过来,正是冲着这件大宝贝而来。
蒙着红布的柜子被推出来,拍卖员看台下众人都安静下来伸长脖子等待,嘴边露出尽在掌握的笑,慢悠悠掀开覆在玻璃展柜行的布高声宣布,“接下来要拍卖的是——”
布料慢悠悠扯下来,玻璃展柜内是一副字,走笔干净利落,笔锋刚硬又透着柔,每个字单独放出来都可圈可点,放在一起又气势恢宏,令人震惊。
“钦太后亲笔墨宝!”拍卖员说完,高傲的扬起脖子,等待迎接他们震惊的叹息。
然而——
君婉恹恹地垂下眼,樱桃唇微微启,用不大却刚好让周围都能听到的声音说,“赝品。”
全场安静下来。
小飘飘从她万千思绪中,读到一条:大胆狂徒,什么烂糟糟的字都往我身上扣,真是活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