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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知道黛玉回来了,但于陈景书来说并无什么区别。
总没有说他知道黛玉回来就巴巴的跑去林如海府上要见面的,那成什么事儿了。
因此陈景书倒是每日照常读书,逢休息的日子要么骑马射箭,要么去济养院找卢克思,两人一起想想还有什么生财的路子。
吴氏虽然提醒陈景书说黛玉回来了,却也没有让陈景书上门的意思。
以往是贾敏邀请她的时候,她顺道把陈景书带上,如今林府没有主母,再加上黛玉还在孝期,陈景书时常往那里凑叫什么事儿?
这对两个孩子都不好,因此吴氏倒也不急。
左右黛玉守着孝,也不能变成别人家的。
要说起来,吴氏对黛玉还算是挺满意的。
黛玉相貌人品都是世间少有的,又有才情,吴氏虽看不懂那些制艺文章,但见陈景书认真拿着黛玉给他的批注做笔记的样子也知道黛玉不是胡乱写写,这么个姑娘,既有才有貌,又能帮助陈景书进步,把他往正路上引,多好呀。
至于说黛玉身子弱,这倒不必太在意了。
这年头富贵人家的姑娘小姐,至少半数以上先天都有些弱气,从小吃着药调理也是有的,黛玉如今才几岁?长大了自然就好了。
何况这么个姑娘还能从小看着,总归知根知底,比旁的倒是更好些呢。
往家世上说,吴氏倒是不指望陈景书娶个高门女的,这事儿有则有,没有也不强求,何况林如海家里人口简单,以后也不必担心有乱七八糟的糟心亲戚。
越想越觉得黛玉真是个好姑娘,若非如今黛玉孝期未过,吴氏都想着要陈孝宗去找林如海先把亲事定下了。
嗯,也得儿子自己乐意才好。
可吴氏瞧着陈景书是没有不乐意的。
吴氏的想法陈景书猜不透,倒是最近王撰见他制艺文章已经不成问题了,又开始给他补其他。
虽然科举主要还是考制艺,但有时候主考官也会要求考生作一些诗赋、策论一类,陈景书的诗赋是没得救了,策论以往学了一些,瞧着还行的样子,王撰便趁着这会儿严抓陈景书的策论。
策论一般是以时事、政事上的问题作为题目,要考生从向朝廷献策的角度来写自己的见解,写这种东西可不仅仅是书读得好就行了,眼光见识一样都不能少。
陈景书年纪小,经历的风雨自然没有那些年长的人多,且他学制艺已经占据了大量的精力,不比那些学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人家硬靠着年岁的积累也要比陈景书多几分见识。
王撰最后总结道:“你年纪小,写制艺倒也罢了,写策论难免显出弱气来,这时候也不要紧张,童试的策论是不指望考生能针对问题写出什么太好的见解来的,因此只要大体道理不错也就够了。”
陈景书道:“但不功不过也就没什么成绩呀。”
王撰道:“我在翰林院多年,每天做的就是写诏书政令,这里头有些技巧和章程,你得学,到时候只要主考官看的舒服流畅,见你格局漂亮,内容只要中规中矩,就足够有个好成绩了。”
做官的写策论和没做过官的写策论,写出来一定是两种不同的感觉,而负责童试的考官哪个不是有官职在身的呢?
除了策论,各种考场上的门道王撰也开始详细给陈景书说起来,又说遇到什么问题该怎么处理,免得因一些小事而影响考试。
不听不知道,听了才明白仅仅是这些小事情里也藏着门道,若是不小心犯了忌讳,被取消考试资格也是有可能的。
结果没几天卢克思那里说济养院的人口又增加了一些,虽然书籍纸笔都是陈景书让自家作坊做的,只需要给个成本价就好,但读书的人多了消耗也多呀。
虽然给一般小孩子读书自然是用不上梅花纸之类,普通的纸张就够用,但这年头纸张笔墨本就不是廉价的东西,卢克思觉得陈景书那想要教所有人读书认字的想法不太靠谱。
陈景书想了想觉得也是,在和卢克思商量之后决定十岁以下的孩子才开始学字,往上的就先紧着学几年手艺,毕竟读书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别说是这些孤儿,就算是家里有几亩田地的读书压力也很大,何况读书能出头的也是少数,对于多数人来说,学一门手艺才是最实惠的。
如此十岁以下的孩子读书启蒙,学三百千一类的书,学完有考核,考得好的就继续学,若是显见走不了读书科举这条路的,也可以谋其他差事。
到底认得几个字又比完全不认识字的更容易找到好差事。
又说刚开始学写字的时候可以不必用纸笔,而是用木棍在一个大木盘里装了沙子写,等把字大体认清楚了,再开始学用笔,如此纸笔的消耗就大量减少了。
原以为处理完这件事情算是安稳了,却没想到没消停几天,卢克思又说有地痞流氓的来闹事。
济养院里提供住所吃穿,虽然有严格的审核,一些好吃懒做的人进不来,但原本没什么名气倒也罢了,如今济养院上下也有几十口人,名声逐渐大了,大家都知道这里有个能提供吃喝的地方,普通百姓倒也只是听听,可平日里就游手好闲的一些地痞懒汉就上门来闹了。
毕竟能白花钱供养几十口人,可见这济养院里肯定是很有钱的。
陈景书原本想的简单,觉得找几个官差衙役来抓人就好了,却没想到这些地痞们整日在街上混的,对里头的事情最清楚不过,大事不犯,一些小事不过进去教训几句又出来了,既不至于打板子更不至于杀头,找再多的衙役官差来也没用。
陈景书也知道这些衙役官差们会来,多数也是看着陈家的面子糊弄一下罢了,若是普通百姓拿这点小事去说,他们根本不会动。
济养院里尽是些妇孺老弱,又有银子,可不就是最好的欺负对象么?
如此忍了些时日,陈景书终于不能忍:“这群人胆子不大,不过是瞧着济养院里老的老小的小,觉得好欺负罢了。”
卢克思道:“他们一开始还怕我的样貌,最近看得多了也不怕了,吓不住他们。”
陈景书道:“我们得雇几个看门护院的,不需多,三五个人就足够了,只要找那身强体壮的男人往门口一站,那些地痞保准不敢再来。”
卢克思看他一眼:“你以为我没想过?要雇佣这些,一个人一月得二两银子呢。”
陈景书愣了一下:“啊?有那么贵?”
不至于啊!
很多公侯家的爷们小姐一月也不过二两银子的月钱呀。